对于董洁而言,这是一次长达11年的重建。

11年前,那场并不体面的离婚风波,将董洁身上“美好无瑕”的标签撕下,取而代之出现的,是出轨、恶毒、以及充满心机。

几乎没有过度,一夜之间,董洁从一个端点,飞速滑向了另一个端点。

再之后,与她有关的新闻总是负面——作为母亲,她被形容为“太具有掌控性”,作为前妻,她与潘粤明常隔空喊话,且火药味十足,作为演员,她不再有太好的机会,出演的角色也无法与过去同日而语。

回看过往,顶着“谋女郎”头衔出道的董洁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走得顺遂,她形容自己的演艺生涯为:“像有一双手在推着我走。”

后来,这双手开始消失,董洁做的许多选择——无论是对事业还是婚姻,如今看来都有所偏差。

她说:“一切都变得很难,对别人而言是10年,对我而言像走了20年。”

困在那场废墟中,董洁坐了许久。

刚出道那几年里,在同龄演员中,董洁是站在山顶的人。

在电影圈,她没有任何演戏经历,却第一部戏就能出演张艺谋导演的《幸福时光》。

之后,她顶着“谋女郎”的头衔,被媒体与另外两位“谋女郎”巩俐、章子怡一起,归结到同个集合中,不断对比。

在电视剧领域,凭借《金粉世家》中的“冷清秋”一角,董洁一战成名,那几年,她和刘亦菲一起,成为了“无瑕纯真”的代名词,也成为了许多观众心中的白月光。

《金粉世家》中董洁饰演的“冷清秋”

然而,无论是高起点,还是“无瑕纯真”,这些都成为了日后董洁一跃而下时被额外附加的重量,在那场歇斯底里的离婚事件中,拽着她向更深的谷底跌去。

之后几年,她离开北京,回到大连生活,独自抚养儿子;在事业上,她再也没能回到正轨,而在与前夫的关系上,两人更是频繁喊话,针锋相对。

董洁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——事业被上一段婚姻困住,而上一段婚姻被自己困住,自己又被事业困住,难以抽身。

局面被打破是在2023年初。

先是2月5日,潘粤明发布了一条视频,祝儿子顶顶14岁生日快乐,随即,董洁转发评论“他一定会越来越好”。

董洁、潘粤明微博互动

这是两人离婚后第一次互动,之后,潘粤明还在采访中感谢董洁,称她将儿子顶顶“带得很好”。

有人称这一过程为“世纪大和解”,甚至开始传言,两人已破镜重圆,没想到几天后,人们没等来复婚的消息,却等来了董洁成为主播,宣布开始直播的决定。

不同的是,和大多数明星“下场带货”带来的观感不同,董洁的直播间没有助理,从不大声叫卖,而是娓娓讲述自己对于品牌的理解。

在第一次直播中,她的直播间成交额就到达了2亿。

直播中的董洁

有很多人说,董洁的直播是他们看过最舒服的直播,甚至感叹,当年《金粉世家》中的那个冷清秋回来了。

不可否认,凭借与潘粤明的和解以及直播带货,董洁终于有所翻红,看起来,这一次她终于“选对了”。

在经历过漫长的脱轨期后,43岁这年,董洁终于回到轨上。

董洁的儿子顶顶今年14岁了,这两年,董洁偶尔会思考,从什么时候起,那个曾经总抓着自己衣角的孩子,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,开始进入青春期。

看着儿子,董洁总会想起自己的童年,对照之后,她觉察,自己似乎没有经历过所谓的青春期,便一夜长大。

10岁那年,董洁离开家乡大连,去往广州军区战士歌舞团,从那天起,她便开始独自洗衣服、洗澡、去食堂排队打饭。

也正因为此,董洁在记忆里将童年划分成了两段,在第一段里,她是生活在大连海边的女孩。

那时,董洁的爸爸在棒槌岛宾馆做电焊工作,每到夏天,父亲便会带着董洁去上班,宾馆旁边就是大海,父亲常会一头扎进海里,从礁石上抠下来小鲍鱼与海螺,拿到岸上用火烤熟给董洁吃。

董洁小时候

和父亲温和的性格不同,董洁的母亲脾气相对急躁,有时父亲不在家,母亲便会找来一个四脚凳倒过来,再把董洁放在中间圈起来,便转头去忙自己的事情。

偶尔,父母工作都忙的时候,董洁便会被反锁在家中,每当这时,她便会自己研究做饭,摸索着学会煮方便面、炒米饭。

董洁小时候

故事的后半段,董洁被广州战士歌舞团特招入伍,离开大连去往广州,之后又被送入北京解放军艺术学院,学了五年舞蹈。

练舞的日子并不轻松,每天早上,董洁和同学们都要跟着号角声起床,开始一天训练,就连洗澡与洗衣服时,都需要将腿翘在墙上。

在部队的董洁

虽然训练很苦,但董洁的日子过得也并不枯燥,那时她有一台小小的电饭锅,常在宿舍里偷偷做饭,有时炸土豆饼,有时则是下面条。

熄灯后,女生们会在屋里聊天,那时董洁十分迷恋刘德华,而她的对床则喜欢黎明,两人还常为此吵架。

后来,成为演员后,董洁曾与刘德华合作出演了电影《建党伟业》,剧组聚餐时,刘德华就坐在她身边。

董洁说那一刻梦幻极了:“我就坐在刘德华身边,一边吃饭一边傻笑。”

1996年,毕业之后的董洁正式成为战士歌舞团的舞蹈演员。

这一年,董洁所在的歌舞团被选入参演春晚,她也获得机会以群演的身份参加了两个小品——一个是赵丽蓉与巩汉林主演的《打工奇遇》,另一个则是潘长江的小品《过河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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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品《打工奇遇》

小品《打工奇遇》中的董洁(红色箭头)

小品《过河》中的董洁(后排黄衣服)

也是在这一年,董洁开始有一些拍广告的机会,那几年,她拍了十几条广告,通常一条广告能赚几千块,她不再向家里要钱,每到逢年过节,还会给父母包红包。

只不过,那时董洁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演员,那时她最大的梦想,是成为一名化妆师。

然而,人的一生,存在太多计划之外的事情。2000年,董洁以群演的身份再次参加春晚,间隙里,她以替身演员的身份,帮周迅走台。

在倒数第二次彩排中,传来消息,周迅因为临时有事无法出演,最终只能由董洁替补上台,在那年春晚,她穿着一身粉色婚纱站在谢霆锋身边,听他唱完了一曲《今生共相伴》。

谢霆锋、董洁《今生共相伴》

春晚舞台演唱《今生共相伴》的谢霆锋与董洁

那是迈入新世纪的第一个春节,被称为“新人王”的谢霆锋正与天后王菲秘恋,而董洁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舞蹈演员。

六年后,董洁与谢霆锋合演电影《龙虎门》,在剧中,两人扮演了一对恋人,拍摄现场,董洁问谢霆锋是否还记得他们曾在春晚舞台上有过合作。

谢霆锋想了很久,回答道:“不记得了”。毕竟谁也没能想到,那个在春晚舞台上的圆脸女孩,后来会名声大噪。

电影《龙虎门》中的董洁、谢霆锋

但事实却是,如果将命运比作一颗大树,机遇看作果实的话,2000年,舞台上的董洁,确实站在了一颗巨大且将要成熟的果实之下。

2000年,张艺谋计划开拍电影《幸福时光》,故事改编自莫言的小说《师傅越来越幽默》,电影里有一个角色,是一名十几岁的盲女。

为了找到合适的女主演,剧组在全国举办了一场名为“幸福女孩”的海选,走了十多个城市,前后收到了五万多份简历。

凭借在春晚的露面,董洁也收到了面试邀请。

见面那天,董洁穿了一件高领毛衣,整个脸被包裹在其中,显得格外圆润,那时她刚满20岁,尚未褪去婴儿肥,多年后,副导演回忆起那次见面,形容她为“圆滚滚的,并不符合角色”。

董洁旧照

但来都来了,张艺谋还是让董洁试了一段哭戏,试镜结束后,助理导演让董洁回去减肥,一个月后再见一次。

没想到一个月后再相见,董洁从90多斤瘦到了80斤,整个脸缩进去一圈。

后来副导演才知道,回家之后的那一个月里,董洁每天只吃一片面包与一碗水煮菜,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练功、跑步与游泳。

就这样,20岁这年,董洁成为了继巩俐、章子怡之后的又一任谋女郎,但和毕业于中戏的巩俐、章子怡不同的是,董洁并非科班出身,在此之前也没有演戏经历,唯一的表演经验,便是来自几支广告。

《幸福时光》成为了她人生中第一个片场,而与她合作的都是赵本山、傅彪、李雪健等老演员。

《幸福时光》中的董洁与赵本山

在片场,董洁十分谦逊,无论是场记、灯光师还是演员,她见人就叫老师,后来赵本山对大家说:“以后谁都不许叫老师,我们只叫董洁一个人老师”。

自此之后,董洁便收获了“董老师”这一外号,多年后,她与张艺谋在一次颁奖晚会上相遇,张艺谋依旧开玩笑地叫她“小董老师”。

因为没有经验,董洁并不知道一些“片场习惯”,比如老演员们都会提前准备一把折叠椅,等待拍戏时使用。

剧组给没有准备的董洁拿了一把红色折叠椅,椅子很大,还可以放平后让人躺在上面,但董洁全程没坐过一次,原因是“别的老师都在坐马扎子,我怎么能坐这么好的椅子。”

董洁与张艺谋

凭借电影《幸福时光》,董洁获得了华表奖电影新人奖,踩着一块极高的跳板,她出现在演艺圈。

但真正让她在观众心中扎下根来的,还是那部《金粉世家》。2003年,23岁的董洁出演了电视剧《金粉世家》,这部剧成为当年央视收视冠军。

在那个春天,沙宝亮演唱的《暗香》响遍大街小巷,董洁饰演的“冷清秋”一角,也成为了许多人心目中最接近“白月光”的角色。

对董洁而言,“冷清秋”这一角色几乎成为她演艺生涯的最大标签,她形容那时自己还不太会演戏,冷清秋的塑造在一定程度上,就是自己的本色出演。

对观众而言,董洁就是剧中那个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冷清秋,象征着美好与纯洁无暇。

《金粉世家》中的董洁

至此,凭借着“谋女郎”的身份与大热的《金粉世家》,她成为了那两年当红的女演员。

之后,董洁签约香港一家电影公司,成为王家卫旗下第二位内地女艺人,第一位则是巩俐。

王家卫曾如此评价董洁:“她行动不是很快,会不在乎外界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情,向着一个目标慢慢走。”

董洁与王家卫

这种“慢”恰好是董洁对于娱乐圈的态度,对于一切机会,她都并不苛求,没有什么好胜心,也没有一种“一定要达到某种高度”的坚持。

那几年,董洁过得不算顺利,也并不快乐。

不拍戏的时候,董洁几乎从不熬夜,每次公司举办派对,她总只出席一会,且露面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静坐在一边,她不喜欢参加应酬,也不善于介绍自己。

她说:“我不像其他演员一样在这种场合能够如鱼得水,我只会站在一旁傻乐。”

董洁旧照

徐静蕾曾经回忆起关于董洁的一段往事,在一次她们共同出席的饭局上,有一位香港导演以选角为理由,邀请董洁现场表演一段翻跟头,但董洁却没有任何顾虑,立刻拒绝了对方邀请。

性格如此,在香港那两年,董洁没有积攒下多少人脉,在作品上,她先是搭档梁朝伟与杨千嬅出演了《地下铁》,票房平平,又出演了王家卫导演的电影《2046》,但最终却被剪得只剩一个背影。

电影《地下铁》中的董洁

生活与工作都走得踉跄,2005年,董洁结束了这段水土不服的生活,回到内地发展。

这一年董洁25岁,入行第5年,当被问起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时,她说:“20岁那年,幸福对我而言并不具体,但25岁这年,终于变得具体,那就是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。”

在这个回答中,依稀能够看到董洁的人生追求——人生最重要的事情,并不是事业。

2006年,在一档节目中,当主持人让董洁在合作过的四个男演员——梁朝伟、陈坤、张震与潘粤明中,挑选一个作为恋人时,她几乎没有犹豫,就选择了潘粤明,原因是“他身上生活气息很浓厚。”

彼时,董洁与潘粤明刚合作完电视剧《红衣坊》,恋爱绯闻正传得猛烈,但董洁却丝毫没有避嫌,后来人们才知道,那时两人已经相恋。

潘粤明与董洁旧照

2005年,在电视剧《红衣坊》中,董洁与潘粤明饰演了一对恋人,这是两人第一次合作。

在开始拍戏前,潘粤明听说片场附近有个庙十分灵验,便特地跑去上香,后来他才知道,那个庙求得最准的便是姻缘。

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,这部电视剧拍完后,他便与董洁相恋。

那几年正是两人最忙碌的时期,恋爱后多数时间,他们只能通过手机短信联络。

那是还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,一条手机只能存2000条短信,董洁舍不得删,拍戏的间隙,她便会捧着手机将短信抄下来。

没时间抄的时候,他们就会换一个手机继续发,恋爱那几年,被他们存满短信换下来的手机有十几台。

董洁与潘粤明的结婚照

2008年,恋爱第三年,董洁与潘粤明结婚,他们在北京举办了简单的仪式,只邀请了部分亲近的好友。

第二年,两人儿子出生,潘粤明给儿子取名“顶顶”,他说因为自己那时候感觉“幸福到了顶点”。

潘粤明、董洁与儿子顶顶

在帮儿子顶顶庆祝完百天后,潘粤明返回剧组拍戏,在拍摄一场躲避泥石流追赶的镜头时,因为过于疲劳,潘粤明连人带车从23米高的山上滚下,坠落山底。

这次车祸造成潘粤明肺部被肋骨穿透,身上多处骨折,因为伤势过重,他还被下了病危通知书。

看着潘粤明躺在病床上,董洁站在一边心疼的直掉泪,之后几个月,她暂停了所有工作,照顾潘粤明生活起居。

潘粤明说:“当时我心里就在想,不管我怎么样,有一件事我做对了,我娶了一个最好的老婆。”

看起来,这段经历过挫折且已经开花结果的感情走得顺遂,但实际上,两人之间的问题,已开始隐隐浮现。

在婚姻中,比起丈夫与父亲,潘粤明更像是一个过于自我的孩子。

比如董洁喜欢花,但潘粤明却觉得“买花”这件事太过肉麻,自己不喜欢,在两人相恋的头5年里,他只送过一次。

两人结婚时,因为潘粤明忙着拍戏,整个婚礼的准备都是由董洁一人完成,婚礼当天,潘粤明不小心睡过,只好亲自开车去接董洁。

在怀孕时,潘粤明很少回家,大多数时候,都是董洁一人在家,她说:“那时我从未把自己当作孕妇,什么事情都做。”

纵使如此,董洁也几乎从不在公众面前抱怨,朋友评价董洁为:“她在任何时候都想要维护潘粤明。”

潘粤明聊董洁

2011年,在儿子顶顶出生的第三年,接受采访谈及未来梦想时,董洁说:“我只希望十年、二十年后,自己的家庭稳定、幸福,我偶尔时不时去演一两出自己想演的戏。”

一切都在一年后急转直下。

先是2012年10月,在没有任何预兆下,董洁工作室发布一条声明,直指潘粤明“嗜赌成性、粗暴无礼”,称家里的大部分花销,都是董洁独自承担,与声明一起出现的“证据”,还有潘粤明在赌场的照片。

一时之间,潘粤明成为众矢之的。

但极具戏剧性的是,在董洁发出声明的5个月后,她与王大治的“激吻照”被记者爆出,一边倒的舆论突然出现反转。

而在这段关系中一直以“受害者”身份出现的董洁,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段婚姻破裂的“始作俑者”,被贴上了出轨、毒辣的标签。

在看这段过往,没有人知道,这段婚姻究竟是在哪一刻彻底断裂的,但唯一确定的是,曾经的才子佳人经此一役,都跌入谷底,两败俱伤,只剩唏嘘。

与潘粤明离婚后,董洁带着儿子顶顶回到大连生活,偶尔有工作时才会回到北京。

之后的两年时间里,她没太有拍戏的机会,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陪伴家人,再次回到大众视线中,是2016年。

这一年,董洁带着7岁的儿子顶顶参加真人秀节目《妈妈是超人》,这是那场离婚风波后,董洁第一次带着孩子出现在公众视线中。

董洁与儿子顶顶

然而,这次归来并不顺利。

因为长期生活在大连,顶顶与父亲潘粤明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,为了照顾妈妈情绪,顶顶也很少提及父亲。

在节目中与儿子讨论起父亲时,董洁说:“没有办法我们都要接受现实,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命运。”

董洁与儿子聊起父亲

节目播出后,潘粤明在微博反击:“真要面对现实,敢不敢把真相讲出来。”

潘粤明的反击

似乎属于两人之间的战斗,依旧留有未灭的火星,每次遇到与儿子有关的问题时,这些火星就会被再次点燃。

在演艺事业上,董洁所面对的局面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,过去,她曾形容自己的演艺生涯为“并没有太多一定要的东西,因为一切都太顺了。”

毕竟刚出道的日子里,董洁走得顺遂,像身后有一股推力,将她推到了那个不算低的位置,但如今,推力消失,一切都不同了。

离婚后,董洁出演了包括《如懿传》在内的几部剧,都反响平平,她说:

“戏播完就完了,连一点涟漪都没有,每当这时,我还是会有点难过。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演戏,一次一次努力,然后一次一次看着希望落空。”

电视剧《如懿传》中的董洁

2021年,董洁还参加了综艺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第二季,没有太多热度,也没激起太多话题,仅仅在两轮之后,她便被淘汰。

每当董洁出现在大众视线中时,最先出现的评论,依旧是近10年前的那段往事。

董洁说:“生活和事业上,很难,到现在也还很难。那段经历非常厚重,在别人那里是10年,在我这儿好像是走了20年。”

董洁

那场“离婚大战”带来的影响,如同薄雾一般罩在董洁身边——她依旧能前行,却不能再像过去一样,在晴朗的天气下望向远方。

但好在,年少时的倔强还在,站在废墟上,董洁依旧能够从头开始。

她明白,走过的人生路,不可能像被铅笔写下的字一般,被橡皮简简单单就能擦掉,只有放下一些,才能更加轻松地前行。

今年,董洁43岁了,一年之中,她将一半以上的时间都留给儿子顶顶,剩余的时间,用来拍戏。

每年到三、四月份时,她便会催促自己赶紧进组拍摄,这样便不会错过儿子的暑假,儿子越来越大,董洁开始渐渐意识到,或许他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正在减少。

不拍戏的时候,她生活在大连,房子离父母很近,离大海也不远,在这里,人们叫她为“顶顶妈”,与她聊起的话题大多是今天市场上什么海鲜更新鲜。

另一方面,她与前夫潘粤明的那段战争,似乎也已翻篇。

除了今年年初,在儿子生日当天,两人那次被称为“世纪和解”的微博互动外,前不久在采访中,潘粤明还公开感谢董洁,称她将儿子顶顶教得很好。

这一年,距离两人离婚已过去了11年,或许他们都已经意识到,对于孩子而言,父母的和谐相处,也是他成长过程中极为重要的一环推力。

董洁说:“孩子要飞得更高,我们就必须合力。”

董洁与儿子顶顶

偶尔,董洁也会想起三十多年前,父亲将10岁的自己从大连送去广州,当时她并不明白,为何年幼的自己要离开家乡,去到几千公里外的地方生活。

那时她不知道,在送完自己回家的路上,父亲难受了一路,回家之后,因为太过思念女儿,他甚至戒掉抽了十几年的香烟。

对当年董洁的父亲而言,自己在做的,是为女儿寻找一份更好的未来。时间过去,如今董洁成为了母亲,也终于理解了父亲。

如同一场漫长的航行,如今,董洁似乎终于靠岸。

只是身后,涛声依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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