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12月21日刊| 总第3822期

“我老了,打不动了,以后要靠你们年轻人打头阵。”

今年61岁的甄子丹在他自编自导的《误判》中,借角色之口说出了这句台词。

但这只是一句自谦,而非认命。戏内他饰演的霍子豪脱下警服,穿上西装,仍能一个打一百个;戏外的甄子丹仍在不断尝试,试图为动作片寻得一个有希望的未来。

他上一次执导的网络电影《天龙八部之乔峰传》看起来难当大任,但这次的《误判》可能是一个成功的起点。

猫眼专业版数据显示,《误判》将于12月27日13:00上映,但已于上周开启大规模点映,截至目前票房破8000万人民币。

《误判》最让人惊喜的地方不在票房,而在于融入了甄子丹对动作片这个类型的思考,并让观众看到了他所做的有效尝试。

比如总有观众诟病他以前那些片子里的文戏,觉得删掉毫不可惜,但这次他就从情绪层面做到了文武双响。

武:生活化场景中的实用格斗

《误判》改编自真实事件,故事极其简单:一个生活在底层的年轻人被贩毒团伙利用,替人背锅被判有期徒刑二十七年。

检控官霍子豪(甄子丹 饰)负责向法庭起诉犯罪嫌疑人。他觉察出此案另有蹊跷,顺藤摸瓜,果然查出一桩蒙冤者无数、牵连甚广的涉毒案。

霍子豪是警察出身,能文能武。明面上,他用法律条文对付犯罪分子。暗地里,他要用拳头保护受害者,与贩毒团伙殊死搏斗。一文一武两种风格组成了剧情脉络。

当然最抢眼的,依然是“甄功夫”。

在动作迷眼中,奠定甄子丹荧幕动作风格的是他主演的MMA(综合格斗)三部曲:《杀破狼》《导火线》和《特殊身份》。从柔术到拳击再到自由搏击,不同于功夫片的一招一式,写实成为了“甄功夫”最亮眼的标签。

而在《误判》中, 动作戏份的随意性和自由度更进一步,一切以实用为先,其特点是,在最接地气的生活场景中,以最有效的方式,击溃对手。

本片一共有五场打斗戏。第一场是霍子豪还在做警察时参加的抓捕行动,影片采用了大量的第一人称视角,突出游戏感和代入感。

而后面四场则全部都是遭遇战,大概就是你去停车场,突然有车要撞你;你去夜店,突然有一百号看场子的要揍你;你跟前同事逛街,突然有一帮贩毒分子要杀你;你坐地铁,突然有一帮亡命徒用枪指着你......

人机大战炫身法,讲究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精准的走位;

夜店大战秀智商,双拳难敌四手,马上躲进帐篷里,进来一个打一个;

街头混战秀配合,老少组合打得歹徒近不了身;

地铁大战拼暴力,终极大BOSS一拳打得灯光全灭,地铁停运。

霍子豪在后四场打斗中几乎毫无准备,展现的全是即时反应,没武器,手边有什么就抄什么;没时间,刀子劈到眼前了才凭本能躲,快被枪口对准了才一脚踢上去。

《误判》忠实地遵守了动作戏带动情绪的创作原则。什么剧情逻辑,什么人物刻画,什么各界反应,通通不重要,重要的是当甄子丹出手的时候,观众的情绪随之高涨。

为了满足观众的爽感,动作戏削弱了霍子豪身上的公职人员属性,放开了角色限制,主打一个只要你敢对我开枪,我就敢爆你头,要让观众发泄怨气,而不是生闷气。

因为这个特点,即便《误判》的动作戏占比并不大,但高效,完全值回票价。

正义战胜邪恶的法治理想

我一直认为,忽视动作片的语境,去探讨其文戏的好坏是一种毫无意义的电影批评,就像在赵本山的小品里比普通话,在潘长江的小品里比个大,在陈佩斯的小品里比头发,结果一眼可见,过程并无价值。

但这并不意味着动作片要完全放弃文戏,而是要将文戏和武戏有机结合,形成统一的气质。

《误判》就在做这样的工作,它的文戏并不好看,但带给观众的情绪与武戏是相通的。

霍子豪何以弃武从文?因为他亲眼看到自己抓到的嫌疑人在法庭上体面地脱罪了。所以他重新学习,考上检控官,誓要将有罪者定罪,还无辜者清白。

可理想主义者在现实中注定寸步难行,上司说人力资源紧张,法律资源宝贵,哪能对案件做到桩桩公平,件件正义?

大法官说,有时候我明明知道案件有问题,但也只能那么判,这是人家提供的证据和陪审团的意见决定的。

没人贪污,没人涉黑,大家都难,所以只好勉为其难,只好苦一苦没钱请律师的底层人——他们沦为了法院和律政司为了节省时间、维持正常运转所不得不付出的代价。

满大街都是被毒贩陷害的普通人,满大街都在盼青天。霍子豪便是这个青天,一手拿着法律条文,一手捧着武功秘籍,如果道理讲不通,那“青天”刚好也会些拳脚功夫。

影片结尾,霍子豪说出了和《第二十条》中相似的总结陈词:一次误判,就会摧毁一个家庭,所以司法人员,不应该坐视误判发生在任何人身上。

从这个角度而言,霍子豪无论在法庭和对方舌枪唇剑,还是在街头与黑恶势力拼死苦战,满足观众的都是同一种情绪价值,文戏和武戏的情绪点在此刻汇合了。

以真实事件为底本,以法律武器和拳脚功夫满足双倍情绪价值,以真实场景下的写实打斗为核心卖点,这就是甄子丹为动作片找到的新路线。如果《误判》票房成功,那么同一配方的《误判2》《误判3》也就不远了。

文/许心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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